我看着人群向我涌来,我看着阿爹和阿兄,禁军还有御医,围着我。
我呆滞地看着怀里的衡儿,他的身子越来越冷,他的嘴唇青黑。
“夫人,请节哀!”
“阿锦。”阿爹像突然老了十岁,悲痛地看着我,“衡儿……走了。”
我如一个雕塑般,抱着小小的人儿,用披风拥着他,他说他冷。
傅原迟迟未归,我抱着孩子,随阿爹和阿兄回了太傅府。
“阿锦,这件事我定会查清,傅原的箭为何有毒。”阿兄想从我怀里抱起衡儿,我已经不吃不喝,同个姿势抱着衡儿几个时辰了。
“只是傅原职责在身,纵然今日换了旁人,也是以太子妃为先。如不是箭上有毒,衡儿不会丧命。”
阿兄也是武将,是威武军的统领,服从是军营的铁律。
所有人都觉得,衡儿丧命是个意外。
可是,我知道,这是一场密谋已久的谋杀。
也许傅原不是主犯,但绝对是帮凶,也许是他被利用,也许他明知而放纵。
他这个弑子的畜生。我能容他心里有别人,我能容他假公济私事事以她为先,这都是我选择他的后果。
这一切都是我执意嫁与他的后果,我统统咬牙独自咽下,不与别人说。
可是,衡儿,衡儿他没有错,他有什么错,凭什么要成为这对狗男女的牺牲品!
这几年,如不是因为衡儿,我早就让傅原身败名裂了。
而如今,我的衡儿,再也不会对我笑,对我撒娇,对我哭,对我闹了。
我的衡儿,不会再长大了。
曾经我有多爱傅原,如今就有多恨他,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。
还有岳青黛,傅家和岳家,我一个都不会放过。
“阿锦,要让衡儿入土为安了。”
还不到三日,中了毒和箭的身躯,迅速腐烂。
凡人夭逝,未满七岁者,以生时未有罪状,不受业报。纵使未即托生,多为天曹权禄驱使。
衡儿还未及冠之年,无需设灵堂,我将衡儿入简家祖坟。
傅原因救太子妃受伤,在宫内治伤,昏迷还未醒来。
阿兄问我要不要等傅原醒来,让他见衡儿最后一面。